想要拿到一张合法驾驶证都困难。 要想在其他人面前强调自己的存在,唯一能依靠的是妻子的道德心。 这一点,他不会怀疑晏秋。 ……可是,这种程度不够,远远不够。 在那些不知数量多少、又极擅长用外物伪装自己的脏东西之前,妻子的道德和理性显得如此单薄又脆弱。 为了让她摆脱那些东西,他需要自己留下更多,更深入、更加密切的存在感—— …… 林暮川打开冰箱,拿出了那些融化之后,又再次凝冻的草莓巧克力冰淇淋。 在不久之前,妻子曾经买过一次这种口味,但是她似乎不是很喜欢这种味道,换了一个牌子后依旧兴致缺缺。 既然如此,那么这些也就可以扔掉了。 扩散的扭曲我就是太想进步了…… ——她的世界又在变化了。 晏秋的手指搭在扶梯上,指尖无意识用力到泛白,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的一切。 她的理性可以判断,此时的自己距离公寓出口只有不到半段楼梯的距离,只需要迈出脚步,走出去就可以破解这视觉上的迷瘴——可还不等她做好准备真的走出去,眼前的景象忽然就又变了。 那近在咫尺的透明玻璃大门忽然远得不可思议,风格简洁的明亮楼梯忽然被拧成无限螺旋式上升的楼梯,她仰头望去,其上只有唯一的一扇门——她自己再熟悉不过的、那扇名为“家” 的门。 就好像是,她无法真正踏出离开家的最后一步。 让她只能回去,她也必须回去。 ……啊。 好像真的快死了,各种意义上的。 女人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指,握在扶梯上,正在失温变冷,连带着身体也开始僵硬起来,这是难以避免的职业病,再强大的理性也战胜不了生物求生的本能。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环,忽然就有一种类似出戏般的滑稽感。 监察官能清晰判断自己的状况,濒临极限,随时都有可能踏出最后彻底堕落的一步,但她的手环数值仍然如此稳定,比之前公园的那一次还要稳定。 晏秋略作思考,索性直接在台阶上坐下来,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。 电话对面很快被接通,响起陈天恒的声音:“找我?” “在出外勤?” 她问,对方心领神会,立刻回答:“要我过去吗?” “我还没出门……” 晏秋看着已经模糊的公寓出口,平静道:“更准确一点来说,没出公寓门。” “我这边没收到高浓度污染的警告通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