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来人啊! 有人纵火!” “有强人谋害使节!” 留在屋子里的使者们“恰时” 醒来,狼狈地披上衣服呼救,苏里孜披上斗篷从屋中出来,堪堪和来救火的人打了个照面。 纵火的人身上穿的黑衣是寒魁特产的雪蚕丝,脱下后遇火即化,一点痕迹都留不下。 装火油的竹筒是提前备好的中原常用的样式,丢入火中一烧谁也看不出来源,中原的刑狱官们就算有通天的眼界,也查不到这火是他们放的。 等到火熄灭,他就可以以受到惊吓为由提前离开,等到回到寒魁,这件事就能成为中原想要杀死使节的证据。 如果中原突然狠下心不放他们走,苏里孜也已经打点好了暗中出城的道路,只要他能走,这事情就算成功。 有个救火的人从苏里孜身边掠过,忽然停下脚步。 苏里孜没分神去看是谁,直到他走到身边才抬起头。 那是个年轻男人,身上穿着不像仆役的暗色衣服,那张脸在夜色里很不清晰,好像覆盖着半张面具。 ……面具?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这里出现一个戴着面具的生人意味着什么,他眼前就骤然一黑。 那个男人劈手砸在他后颈,面无表情地拿斗篷把他一卷,挟着他越过墙去。 …… 苏里孜睁开了眼睛。 头痛得厉害,连带着眼前一切都变成闪闪发光的斑点。 他觉得自己好像被脸朝下向油桶里浸了几下,身周裹着一层模模糊糊叫人看不清东西的油脂。 他摇摇头,下意识想要揉揉眼睛,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动不了分毫。 在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之后,他看清了自己的处境。 这是一架门字形的刑架,苏里孜双手悬吊,脚踝被束在两侧,整个人一个大字一样被捆在上面。 身上的衣衫还是之前那件,但袍襟不知道被什么割开了,周遭的凉意细细密密地攀附在皮肉上。 他攥紧手挣动两下,除了把锁链挣扎得哗哗作响之外一点用处也没有。 这里好像是个地牢,苏里孜能听到远处有水滴沥的声响。 看起来,计划失去了控制。 吱呀。 忽然有一线光明闪出来,照亮他的脸。 有人打开门,擎着一盏油灯走进来。 走在前面的那人他见过,就是之前混乱中将他打昏的那一个。 那人脸上还戴着犬牙样的面具,发丝阴影里投来的眼光像是头狼。 可一转瞬,这狼就垂下眼,露出驯服的神色。 那人把油灯放下,恭敬地低下头,把身后的人让进来。 屋里霎时间又明亮了些。 走在后面的是一位少女,看着至多双十年华。 油灯照在她衣裙上,有丝丝缕缕的异兽与花草纹路在黑暗中生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