针刺的幻痛从骨髓中渗出,他几乎分不清这痛到底是被茧子摩擦得微红的皮肉上升起的,还是从背后的纹身处传来的。 “呃……” 喉间溢出的低吟被咬断吞下去,聂云间咬住下唇克制声音,左手死死绞着里衣一角,右手却在颤抖着抚弄挤压,好像要把热气从这幅已经能称得上清癯的身躯中挤出来。 被揉捏的肌肤上泛起潮红,薄汗逐渐浸透了里衣,聂云间下意识仰起脸,仿佛现在不是他自己在如此对待自己,而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在里面,任凭摆布。 “陛下……” 手上的动作快起来,再怎么压抑喘息声还是泄出了几分,混合着无意识的喃喃,聂云间的手指僵住,全身猛然一悸。 这一点震悚凿开了笼罩着头脑的雾气,羞耻感骤然从裂缝中涌出。 他在做什么?就在圣人的榻上自顾自行此不堪之事?脑海里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辩解,他只是想让这副身躯更温暖一些,更柔软一些,更值得她爱怜一些。 可果真如此吗?为何他在意乱情迷中唤起了圣人?他本应该是暖榻的器物,器物怎么发出了声音?一旦所有的动作从服务主君转换到满足自己的渴求,他就骤然失去了道德的遮羞布。 那只衣上的手僵住,指尖颤抖着想要撤开。 可忽然有一缕月光照进来,不偏不倚正好照在他的脸上和手上。 纱帐被撩开了。 封赤练支起身端详那张泛着玫瑰色的脸孔,那张脸上紧闭的眼睫不住颤动,眼尾已经被生理性的泪水濡湿。 她戳戳他眼角的小痣,用指甲刮掉一点湿迹。 “继续。” 封赤练说。 寝衣被完全扯开,最后一点体面也在她面前被碾得粉碎,现在他已经毫无遮掩的余地。 月光在榻周遭浇出一圈银色,郁金焚出的烟气向上升腾,把整个帐篷充溢得一片朦胧,好像不在人间。 这张榻就是浮在雾气中的祭台,台上的牺牲褪去羽毛,双手捧着祭刀对自己刺下,向神献出自己的一切。 悬着的手攥紧又张开,移动回原来的位置,甚至有些施虐地捏紧。 聂云间紧紧蹙着眉一言不发,只有不断起伏的锁骨昭示着他正忍耐什么。 封赤练把手指抵上他嘴唇,稍一用力就陷进去。 舌尖躲避着她的手指,几番纠缠下还是被她拽住。 “为什么不出声?” 封赤练说,“刚刚还有声音,现在就哑了?” 他只是摇头,羞耻和痛苦像是潮水一样从后背直冲头顶。 他没想发出声音,他明明竭力掩饰着自己在做什么,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? 是这副身子已经和之前不同,连最基本的忍耐都做不到? 还是那根存在于他身中的脊梁早就被朽空,只要有一点甜头这副身体就会向下堕下去? 不要。 他在心中喃喃地念着,不要出声,不想出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