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蜷缩在她的手上,顷刻间融入她的身体。 瓦格鄂丽陨落后一直混沌不清的头脑被照亮,拉涅沙又一次感觉到神火,感觉到赤金草场上的那轮太阳。 一只年轻的火鸟从那火中诞生,嘹亮地鸣叫着从她身体中脱离,向天空飞去。 “王上?” 跟在她身边的巫小声问,“您在看什么?” “我看到了瓦格鄂丽,” 拉涅沙说,“它从火中回来了。” 从火中脱胎的凰鸟,再一次复生了。 寒魁人跟随着衰弱的老马,所剩无几的牲畜,慢慢向草场的边缘走去。 远处的土地还没有生出新草,土面上有翻过的痕迹。 仔细去看那之下掩埋着一些因为野兽啃食已经半白骨化的躯体,不知道是阵亡的士兵还是那一夜动乱时被杀死的俘虏。 有两个影子慢慢地从草场另一边出现了。 他们穿着朴素的衣袍,看着像两个不起眼的文吏。 军营周边常有这种小吏走来走去,清点战利品,交接粮草木炭。 但这两个人没有做寻常人会做的事情。 其中一个跪下来,抚开埋得浅了些的尸骨,从中取一两枚骨头出来,仔细地包在手帕里,另一个垂手肃穆地盯着他,断断续续地哼着一种沉重而古怪的调子。 随着这哼唱声草原开始起风,风裹挟着沉重的呻吟和哭嚎涌向他们两个。 在风接触到他们的瞬间,那些声音消失了。 “死去的人不够,” 其中一个低声说,“如何向大祭司交代?” “先把骨头送回去,” 另一个答,“行事要小心些了,前一位兄弟才在这里死去不久,还没到步他后尘的时候。 ‘那一位’还没有离开,我们不能让她察觉到。” 风摇曳了一会儿草,当它停下时,站在这里的两个人也不见了。 …… “你得帮我做一件事。” 封赤练突然开口,截断了聂云间没说出来的话。 自从那一日在她怀中做过梦之后,他就开始频繁出现在她身边。 少言寡语的儒生一脸纠结,好像什么卡在喉咙里,吞不下去又吐不出来。 偏偏这一阵子她忙着去驯服拉涅沙,去接受寒魁的臣服,没什么时间和他单独待在一起。 好不容易如今准备返程了,他等到一个私下里朝见的机会,她却漫不经心地把他的话堵了回去。 “我不打算随驾回返都城。” 她说,“我身边的宫人已经被敲打过,但我有些担心连红。 她脑袋太活泛,偶尔会刺探些不该刺探的,你替我敲打敲打她。” 聂云间在听到“帮我做事” 时放松下来的脊背,随着后面的话又紧绷起来。 “您……要去哪里?” 他问。 封赤练啊了一声,好像只是突然起了这个念头。 “我要回一趟绛山,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