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偏赶这时候!” 那门房在心里抱怨,“二郎君回来的也忒寸了!” 杜玉颇回家时没和任何人打招呼,马车就这么突兀地在官署门前打了个转,不往新住处去,折回了许久不回的家。 杜凌瑶不在,杜流舸在窗边慢慢地擦一盆新兰花的叶子。 杜玉颇进来,像是以往无数个晨昏一样温顺恭敬地低头:“问母亲安。” 杜流舸擦叶子的手没停,脸上的表情也没变,只是淡淡嗯了一声,好像她这个儿子从来没有离家过一样。 白玉一样的郎君就在这里静静站着,直到母亲擦完了兰花的叶子,修过了花枝,在一边的水盆中净过手。 “养花比养子好些,至少它该开花的时候就开花了。” 她说,“你回来做什么?” “母亲叫人退下吧,” 杜玉颇说,“我有要事禀告母亲。” 这么说着,他却没等杜流舸反应,自顾自去驱开门前的人,关上了门。 她冷眼看着他做这些事,笑了笑,端起茶来。 “说吧。” “母亲,” 杜玉颇说,“您大概听到梁相学生的事情了。” 她微微点点头:“管不住孩子,管不住学生,总得沾上一个,审独也难以幸免,我不奇怪。 怎么了?” “那是儿子做的。” 叮。 茶杯在桌子上碰出轻轻的一声响。 杜流舸想了一会儿,颔首:“做得缜密,不过你来说与我做什么?” 杜玉颇不接母亲的问题,把话头轻轻挑开。 “母亲派人去了绛山,” 他说,“但那人至今未回话,是吗?” 她抬头瞥他一眼,杜玉颇不动:“那人被聂云间截下了,搜到的东西也被销毁了,但儿子留了些后手,又搜罗了一份来,母亲想看吗?” 他从怀里拿出一封纸,杜流舸接过去,没有翻开,眼睛还看着自己的儿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