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芙失笑,手指不自觉的开始摩挲掌心中的桃花印记,她仰头看着在试图挑拨自己和夫君之间关系的某位仙尊,舌尖抵住了自己的上颚才能勉强让她不要笑出声来。 之前心中那些奇怪莫名的自卑和失去力气,在这一刻好像一下子变得很可笑。 她现在唯一能够确定的事情就是,眼前这个再度变得笨拙仍旧努力朝着自己靠近的人,还是那个他。 这百年间,江芙很少做梦,即便是梦里也是一片绝望的深渊。 但现在她却觉得,自己曾经的那百年像是做了个冗长凄苦的噩梦,而现在,噩梦醒了,那个人又笑着站在她面前。 她甚至觉得自己的猜测太过荒唐,眼前的人是一位渡劫期仙尊,他那样孤冷又漂亮,像是一朵雪山上的云,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对她一位有夫之妇心动。 ——看来,还是她疯的不够彻底。 不光如此,江芙此时才觉得,这人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,说的那几句话分明也不像想要收徒之人能够开口说出的话。 但下一刻,江芙却又恢复了冷静,她神情自然地看了一眼身旁某位根本压不住嘴角笑意的仙尊,视线放在他新换的衣袖之上。 那上面的纹路清晰,走势简练,分明和她身上玄色的这件一模一样。 觉察到江芙的视线,某位仙尊更是努力挺直自己本就欣长的身形,眸间展露的笑意简直要同春日里最明艳的阳光一般灿烂,他纤长的手指慢条斯理的点了点不远处的酒楼,声音压不住喜悦:“这个时辰了,可要去用午膳?” 江芙颔首道:“裴师兄灵石没带,凡人用的银两可曾带了?” 裴云泽一窒:“……” 他还真的没有带,但话已经出口了,他只能硬着头皮摇了摇头,刚想再试图解释,却见江芙已经了然的点了点头。 “没事,裴师兄,男修大多都大大咧咧,出门忘带这些身外之物,也很正常。” 裴云泽再也没有脸面抬头看她,眼神里的光芒像是被水浇灭的小火苗,急急忙忙地朝着他刚刚指的酒楼走去。 某位仙尊离开的背影,江芙只觉得像是一个他曾经教过自己的四字成语——落荒而逃。 用完午膳,再在周围的摊位上逛了一圈,初春时节白日里还是短的,不过一会就能看得到太阳擦着西边的天,带着 些许落日后的微冷朝着两人袭来。 但今天却又不同,刚一擦黑,就能够看得到心急的摊贩们点上了自家摊位上的各色灯笼,生怕自己的声音被周围的店家给比了下去。 夕阳的余晖映照着周围早早点亮的灯火,衬托出一种迷离的意境,江芙走在街上看着周围笑得开怀庆祝上元灯会的凡人们,脸上难免漏出了些许怀念之色。 她已经很久没有注意过凡人的节日了,准确的说,最开始的那几年她还会注意得到,后来便开始麻木的让自己淡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