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要她不同意成婚,这个契约就结不了,他们那个法术也施展不了。 黎糖一心陷入自己的情绪,她并没发现,角落里,宋凭的眸中闪过一丝受伤。 顶梁柱?哪有什么顶梁柱,他算哪门子顶梁柱。 望着她,良久,柳胥舟执杯的手轻微晃了晃,眉眼也彻底冷了下来。 “胡说八道,这世间没人不想活命,你一定是被什么人灌了什么迷魂汤。 黎糖,你如今太小,心性未定,被外面的男人迷惑了很正常,怪我,一直没问你喜欢的人是谁,如今为师便问了,为师倒是要看看,究竟是谁有那么大本事,蛊惑着你,连自己的性命,都不要了。” 性命二字被他咬的极重。 瞧着气氛越来越不对劲儿,宋凭急忙加入劝说: “是啊糖糖,你忘记了吗?你还需要替你家人报仇啊! 十年前,你家被不知名的歹人灭了全村,师尊云游,将你带回来,虽然失去了记忆,但那时你便励志要为所有人报仇,这些你都忘了吗? 没了性命,你怎么报仇?” 黎糖闻言,身子一顿。 她的脊背轻微的颤抖起来。 面上一片挣扎之色。 仇,她很想自己亲自去报,可,若是因为自己的事,耽误了师尊与大师兄两个无辜之人…… 这不是把他们往火坑里推吗? 且这么多年来,纵使有清澜宗的全力搜捕,却依旧没有找到当年那伙人的一点蛛丝马迹…… 可想而知,他们藏的有多深,背后的势力又有多么的庞大,才能足以支撑他们至此。 而自己家族的秘密…… 她是黎氏一脉最后一个掌握秘密之人,只要她还在一日,那些得到消息的人,就绝不会善罢甘休。 一如多年前的魔族掳人,黎糖始终觉得,当年的事,绝不只因着自己是剑尊徒弟这一层身份。 师尊说她失忆失的彻底,可她看未必,该记得的一点关于自身和家族的秘密,她半点没忘,忘的只是当年仇人的真正面目。 只是,这事想起来便有些蹊跷,原先她不说是绝对的招恶体质,但也是走在哪里,魔族便会伺机出现在哪,可自从灵根被毁之后,便再也没有魔族盯着要抓她了…… 罢了,不怕贼偷,就怕贼惦记,没人惦记,终究会好过不少。 黎糖恍惚片刻,沉了声音。 “报仇,是我一人之事。” 她只吐出这一句话来。 柳胥舟眉眼冷冽:“行了,报仇不必再提,临终前,我见过他二人一面,他们只是希望黎糖能够平安。 也罢,现在是讲不通的,你先说,心悦之人究竟是谁?” 黎糖咬牙,这个时候千万不得说出宿白砚的名字,他无依无靠,又是个魔族,按照师尊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,说不定会将他先斩后奏,直接逐出师门也不一定…… 届时,若是被逼的露出魔气,甚至现出原形,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