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挣扎间,又不防从另一边的黑暗中再次出现了一只手,用力抓住了他另一侧的脚腕。 他的灵力打下去,却如同落入漆黑泥潭中一般,只闪了两下就消失不见,没起到一点作用。 不过瞬息之间,从他身下的暗色之中伸出了不知多少条的手臂,尽数抓住了他的的双腿,传来的寒意几乎要把姜陟冻僵。 那些手拽着他往下坠去。 过快的速度让擦过他身体的水流都变得如同粗糙的藤条,划得他皮肤生疼,他又实在挣脱不开,只能就这样强忍着被拖拽地向下。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,那些手忽然用力将他狠狠一甩,他整个人都被摔在了一块凹凸不平的实地上,即使有水流的缓冲,他还是被凸起的石头撞得腰椎骨一阵剧痛。 他终于落在了池底。 此时,他正因为刚才的突变和急速而眼前发黑,连那半臂的能见距离都分辨不清,又要防备着那些突然出手的怪手以及怪“人” ,两只手下意识地在身前乱划,却忽然触碰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。 他惊得一缩手,等了一会没见着什么动静,又想到褚歧要自己拿的东西便是在池底,或许这个就是,便只能大着胆子再次摸了上去。 这东西实在是太冷太寒,衬得周围血水的温度都要暖上了几分,从手感来说大概是个金属制成的东西,最上面有一个稍长的可以一手握住的手柄,再往下能摸到一些纹路以及 姜陟的手猛地一痛,他放到眼前一看,发现指尖被划出了一道血口。 血口极细,两端又狭长,出身世家的他对这种形状的伤口再熟悉不过了。 那是一柄插在池底的剑。 就在他意识到这的一瞬间,那把剑上,从他被划伤手指的部分开始,陡然亮起了几束微弱的青光。 姜陟见状,眼皮一跳,连忙又挤了几滴血循着那光芒涂在剑上。 即便是在水里,那些鲜血也不飘散,反而倏忽间就消失在了剑身之上,像是被那剑给全部吸收去了。 一时间,青光大起。 他终于看清了这把剑的全貌,细长,银白,即使常年在这血水之中也没有沾染丝毫污秽,剑光向四周溢出,仿若是一朵从淤泥中结出来的莲花,圣洁清隽。 剑格之上,镶嵌着一块不规则的靛色石头,石头粗糙毫无光泽,看着不过是一块有点异色的普通石头罢了,不知为何就镶在这柄看着就不凡的宝剑之上,跟整个剑身都格格不入。 可姜陟却是几乎马上就认出了这块石头,或者说,他永远也忘不了这块石头。 他知道了这是谁的剑。 他颤着手想去拔出这把剑,再次触碰上去的时候,一声清亮的剑吟,如同穿透了深埋于此的漫长岁月,破开了它满身覆盖的腐坏树叶,清晰地落入了他的耳中。 青色的光芒劈开黏稠腥臭的血水,竟将这血池中的液体一分为二,往上通出一条路来。 姜陟抬头望去,看见了站在浮台边上一脸凝重地往下看的林微明。 分明他已经往下游了那么久,可现下看来距离不过短短十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