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出神想着这些,忽见厢房门开,一名花娘款款步入,犹抱琵琶半遮面。 “诸君雅兴,请准奴家献唱一曲。” 饱暖思淫欲,一众男人兴致高涨,目光都被她牵引,连檀颂都未能免俗。 程知府说话时,闻蝉一直在默默关注檀颂。 他酒量浅,方才被人多灌了两杯,应当有些上头,几乎是一动不动坐着等散场。 此刻,他才当真来了兴致。 琵琶声起,闻蝉被揽过腰身,靠到谢云章肩头。 那花娘嗓音幽婉,轻歌慢吟一曲《石州慢》。 「长亭柳色才黄,倚马何人先折?」 「回经年,杳杳音尘都绝」 「枉望断天涯,两厌厌风月」 这词…… 闻蝉也不知是谁点的曲子,意有所指似的,可身侧男人毫无反应,她也不敢自作多情。 一曲终了,席间是檀颂带头拊掌,“好! 余音绕梁,三日不绝!” “奴家献丑。” 那花娘抱着琵琶盈盈一礼,直起身时又柔柔开口:“近旁备了丝竹管乐,不知下一曲,可有郎君愿意合奏?” 立刻有人应和:“这不巧了,学林今日也在呢!” “你这小娘子可问对了,咱们当中啊,正有个吹洞箫的好手!” “学林,你给大伙露一手吧!” 学林,是檀颂的字。 闻蝉敏锐察觉到什么,身子刚要打正,男人臂弯猛地力,又将她按回肩头。 “看着。” 檀颂在一众起哄声中站起来。 盛情难却,他却硬邦邦开口:“还是不了。” “怎么回事啊学林!” “今日咱们当中就你年纪最小,难不成给大伙吹一曲,还委屈你了?” 檀颂好一会儿没出声。 闻蝉很清楚,他不善说场面话,此刻正犯难。 谁料那花娘放下琵琶,亲自选了支洞箫,柔柔奉到檀颂面前。 “方才便知郎君是懂行的,诸位大人都见识过您的技艺,奴家亦想开开眼。” “您放心,奴家什么曲子都会,还请郎君,尽情考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