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爷……” 他身后石护卫开口,被他抬臂制止。 闻蝉想,那护卫定是看不惯她动手,其实打完她也知道自己冲动了,见谢云章没有计较的意思,转身就跑。 谢云章上前两步,立在巷口,只一双眼被程府门前的灯笼映亮。 看着闻蝉慌忙爬上马车,车身消失在拐角,他方回身道:“走吧。” 陆英给石青一个眼神,两人跟着上了车。 石青刚坐稳,便挠着脑袋问:“爷为何不告诉柳娘子,今日之事,是我自作主张。” 谢云章是看不惯檀颂,但他不傻,闻蝉的心还在别人那儿,不会这么早对人动手。 今日也只嘱咐石青,将那添了料的汤调换,随意在宴上给程湄“配” 个男人。 谁知石青却动了歪心思,一不做二不休,将那汤直接换给了檀颂。 他想得太简单,觉得若是檀颂出事,闻蝉便会厌弃檀颂,殊不知檀颂不仅没出事,还将怒火错引到谢云章身上。 对此,谢云章抬手抚过方才被打的脸颊,眼前还是她怒而不敢,忍到身体颤抖的模样。 “你是我的人,你做和我做,有何分别?” 石青立刻道:“属下自领五十鞭。” 谢云章说:“叫石隐行刑。” 石青便知道,谢云章还是怪他自作主张,往日小惩都叫陆英动刑,因为陆英会手下留情。 而石隐虽是他同胞兄弟,却行事古板,对他这亲弟弟都毫不手软。 石青在一边后背凉,陆英则借着马车内壁灯,将谢云章面上红痕看得清清楚楚。 她试探着开口:“可就算如此,这柳娘子行事,会否太骄纵了些?” 对上闻蝉的事,谢云章语调松下来,阖目倚上车壁道:“她打我,是为自己的夫婿。” “我算个什么?” 陆英又与石青相视一眼,两人都在那最后一问中,听出了自嘲之意。 她们都是闻蝉离开那五年,谢云章招揽到身边的人,因而并不知晓两人过往,只暗暗吃惊,谢云章竟这般纵着一名女子,甚至那人都已嫁作人妇。 陆英本还欲打探两人过往,见谢云章面色不大好,只得作罢。 闻蝉在车里抱着檀颂时,打人那只手还隐隐抖。 若换作从前,她怎么也想不到,自己有一日竟会对谢云章动手。 可听着檀颂枕在肩头,一声一声唤着“夫人” ,闻蝉并不后悔打他。 他可以戏弄自己,但绝不能动檀颂,檀颂是无辜的。 这么晚也请不到大夫,闻蝉回到家替他擦过身,今夜也不打算休息了,只坐在床边守他。 檀颂天明醒转,窥见闻蝉趴在自己身侧,便想将人抱到榻上来。 可或许是昨日中药的后遗症,身上虚,手一抖,闻蝉便醒了。 她抓了檀颂问:“可有哪里不适?” 檀颂面色苍白,对她摇摇头,又往床榻里侧挪几分。 “夫人快上来歇着。” 闻蝉也实在困了,衣裳都不解,上了床直接和衣而睡。 第二日,日上三竿方醒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