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出去的礼,哪有往回收的理。 望着她递出的紫檀木盒,李缨绯红的袖摆差点被她自己攥破,想骂她不识抬举,又硬生生忍下。 “你这人真是烦死了!” 最后大喊一声,自己跑了。 闻蝉的确举得手臂酸,随手将东西丢给身侧青萝,便转身回屋去。 青萝抱着木盒跟上,也是不解:“娘子您说,这大小姐又憋着什么坏?” “从前对咱们百般刁难,如今又上赶着来献殷勤,奴婢瞧着,准没什么好心思!” 闻蝉无声嗤笑。 这倒是青萝高看李缨了,她那恃宠而骄的炮仗脾性,若非她自己愿意,谁也没法逼她伏低做小。 若换作旁人,闻蝉便顺势将这台阶下了,权当化敌为友。 可那人是李缨,她并非圣人,没有这肚量。 忠勤伯府于她而言,只是一块和所爱之人相守的踏板,相安无事已是极佳,她不会再奢望什么亲情。 是夜,王妗安顿好母亲,终于如愿和闻蝉同床而眠了一夜。 晨间起来又挤到她妆台前,来回把玩她的饰。 见妆奁后塞了个品相极佳的紫檀木盒,便随手抽出来打开了。 “呀,这可是好东西!” 闻蝉顺着王妗的手一瞧,只见那木盒中静静躺着一对折枝海棠钗,白玉雕琢花瓣,点点金丝作蕊,很是鲜妍夺目。 “这么大块白玉料,无一丝杂质不说,通透温润也是罕见,做工亦是精益求精……” 王妗本就是经营胭脂水粉、钗环饰的,甫一见到这么好的东西,自然忍不住连连赞叹。 “只可惜,竟是制了海棠花形,姐姐素来讲求吉利,海棠无果,不是什么好寓意。” 青萝已将闻蝉的髻梳好,简单簪上几样饰,与她愈名明艳的面容相得益彰。 闻蝉收回目光,顺势起身道:“我却记得,你素来是爱海棠的。” 王妗一双杏目眨了眨,盖上木盒,笑得有几分苦涩。 “这一路从琼州逃到上京,我那点家底都快用尽了,还没给姐姐准备新婚贺礼,怎好反拿姐姐的东西?” 其实王妗本不该这般落魄,都怪那利欲熏心的爹,将她名下铺子都给变卖了,这才叫她捉襟见肘,只能千里投奔闻蝉。 闻蝉听了这话,面上心疼难掩。 打开自己存放银钱的木匣,从中取出一张银票,和那紫檀木匣一起,递到少女手中。 “你我之间,还讲什么虚礼?” 王妗展开银票一看,“欸?这不是我当初给姐姐的……” 正是闻蝉离开琼州时,王妗亲手交予人的一万两银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