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抄起罗盘砸向铜镜。 镜面应声而碎,无数黑影从碎片中窜出,化作面目狰狞的厉鬼。 老道扯下黑布,空洞的眼窝里钻出一只蜈蚣,他的身体开始膨胀变形,灰袍下伸出密密麻麻的触手:“太晚了! 第七个祭品,终于到齐了!” 道观突然剧烈震动,地砖缝隙渗出黑色液体。 我跌跌撞撞逃进厢房,却现所有门窗都被符咒封住。 墙角的供桌上摆着本残破的道经,翻开后,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张黑白照片——照片里,年轻的父亲站在一群道士中间,他们的脖颈都系着红绳,绳结处挂着铜钱,而为的道士,赫然是眼前的独眼老道。 “当年你父亲自愿献祭,只为换你母亲的命。” 老道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,“可阴阳失衡,必遭反噬。 现在,该由你来偿还这笔债了!” 窗外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,数十个被红绳捆绑的魂魄悬浮在空中,他们的面容扭曲,眼神却透着解脱,而父亲的魂魄就在其中,正朝我伸出布满伤痕的手。 千钧一之际,怀中的铜钱突然烫。 我想起老槐树底下独眼老汉的话,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铜钱上。 符咒出耀眼的金光,那些厉鬼出凄厉的惨叫,老道的身体开始分崩离析。 “不可能” 他的触手被金光腐蚀,“你明明” “明明什么?” 我举起罗盘,指针疯狂旋转,“是明明不知道,我父亲早就将他的生辰八字刻在了罗盘背面?” 罗盘背面浮现出父亲用朱砂写下的镇魂咒,与铜钱上的符咒共鸣,爆出更强的光芒。 原来父亲当年早已洞悉阴谋,用自己的生命设下陷阱,就为等待今日。 随着一声巨响,阴阳阁开始坍塌。 父亲的魂魄飘到我面前,他的面容恢复了生前的模样,眼中满是愧疚与欣慰:“走吧,别再回来” 他的手轻轻触碰我的额头,我眼前一黑,再次醒来时,已经躺在山脚下。 远处的阴阳阁只剩一片废墟,晨雾中隐约传来若有若无的诵经声。 我攥紧罗盘和铜钱,现父亲的镇魂咒正在慢慢消散。 下山的路上,遇到那个独眼老汉,他望着山顶露出释然的笑容,脖颈处的红绳不知何时已经消失。 回到城市后,我时常在梦中看见阴阳阁的场景,看见父亲站在血月下对我微笑。 而那枚刻着符咒的铜钱,总会在深夜出微弱的光芒,仿佛在提醒我,这世间有些债,有人用生命偿还;有些秘密,注定要在阴阳两界间徘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