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十三在崔瑜小院阁楼书房里吃过两块茶点垫过肚子,这会儿用午食,倒也不慌不忙,不算太饿:“大哥过来一起吃吧。” 孟仁平的回答,是撇过脸去。 孟十三见大堂兄这般幼稚的反应,倒也不再强求:“既然大哥不饿,那我便……” 她话语未完,孟仁平已迅自侧座起身,步至膳桌前坐下,拿起碗筷便吃,那模样与赌气不无不同。 孟十三抿唇,只觉得大堂兄的这一面是难得的孩子气,连在边上侍候孟十三的赏春金银也忍不住偷偷地笑。 孟仁平似是打定了主意要赖到底,纵然听到身后细碎的低笑声,依然故我。 接下来的言谈略微有些不太适合赏春金银听,遂孟十三让她们退下,明晓堂只余下堂兄妹俩。 孟仁平瞥了眼已守到堂外院中的两人,转回眸来照旧不动声色。 “大哥问吧。” “我想问什么都可以?” 孟十三点点头:“可以。 而答与不答,由我决定。” 也算公平,孟仁平开始问:“你与花沙水三位族长都说了什么?” “事关二哥身上的一块令牌。” 孟十三回道,“那是二哥起程前往岭南之时,我送与二哥做护身符之用。” 孟仁平亦为孟仁吉独身在岭南从军的处境思量过,他只是没想到大堂妹已然不止思量过,且早在大堂弟跟随乔将军离京之际,便已经落下部署。 作为长兄,思及此,他无不汗颜。 沉吟片刻,他问道:“与花沙水三族有关?” 孟十三吐实:“我给二哥的令牌,名为十三令牌,乃是主牌,他们三族也各有一块,皆是副牌。” 孟仁平听到令牌竟叫十三令牌,他一愣:“十三令牌?与你那……” “不是。” 孟十三应得干脆,“十三令牌与我十三姨无关,不过巧合罢。” 孟仁平点点头,同名讳的人此世间都多如江鲫,非血亲还模样一般无二者都有之,那一块令牌刚好也叫十三令牌,算不得什么奇闻。 平常尔。 他又问:“那你所谓的护身符,是让二弟到岭南之后,寻求他们三族的庇护?” 道起此,孟十三先端起汤碗喝了几口,润润喉后方详细释疑:“花沙水三族在岭南虽非官宦,却因久居岭南数百年,扎根极深,根基极稳,饶是乔将军此镇南将军,亦不是与他们正面起冲突,那里的官将,平日里亦会给三族三分脸面。 二哥一人在外,我不放心,总要为二哥寻个妥善深稳的靠山。 如此一来,一旦二哥遇到危急情况,乔将军伸不出手,我们又在千里之外,远水救不了近火,那么他们便可成为二哥的救命之舟。” 孟仁平需要点儿时产捋捋思路,他端起同样是赏春舀给他的汤碗,递至嘴边抿了一口,顿了下,又抿了一口,而后搁下汤碗:“那令牌……那块十三令牌真有这般神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