让满脸沟壑纵横的褶皱,在火光下舒展开来。 嗯? 原来是为自家儿子说项来了。 华雄心中了然。 想起了白日里,小羌人车儿央求着他教导射术的场景。 张了张嘴,刚想说点什么,却被乞儿措木接下来的话语给堵住了。 他扭过头盯着羊肉,声音悠悠,充满了沧桑:“本来,老夫有四个孩儿的。 但如今就这么车儿一个了。” 华雄直接默然。 来到这个小部落的这几日,他就知道了,在这个发烧感冒都能要人命的时代,羌人部落们养育后代,就如同献祭一样。 无奈的被老天爷收走了一半,祈求着大地母亲养育另一半。 至于是怎么收走的,生病、饥饿、天冻,骑马摔了、不小心被狼群给果腹了等等。 过程各有不同,结局无一例外。 当然了,汉人黔首们也好不到那里去。 唯一的区别,不过是生活条件更好些、医疗水平更成体系一些。 让孩提顺利长大成人的比例变成了四六分,而不是羌人的五五分。 远的不说,王达就是个很好的例子。 本来他在很小很小的时候,还有个一奶同胞的阿姐。 而刚好,从古自今绝大多数大夫,都会无师自通一项本领:误诊。 是故,他就变成了家中的独苗。 不过这些事情,谁都改变不了。 至少华雄改变不了。 他只能安静的,等待着乞儿措木的下文。 看这个饱受命运苛刻的羌人汉子,想为自家孩儿提出什么要求来。 “我的部落你也看到了,又小又穷。 既要忍受官府每岁定时来征战马和粮食,又要固定给羌种大人进贡牛羊,来保证牧场和田亩不被夺走。 每天的口粮都要精打细算,才能有结余熬过寒冬。 没有办法发展壮大,也不可能壮大。” 果然,乞儿措木继续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着。 “我今岁已经四旬有余了,这辈子就这样了。 但,我不想让车儿,以后也继续熬着这种又苦又穷又无奈的日子。” 说道这里,乞儿措木将烤好的羊肉递给华雄,眼神里也闪着莫名的光泽,“汝年纪虽小,却已经武艺出众,又跟着夏司马学会兵法,以后是个有出息的汉家儿郎。 而我,想让车儿也能有出息。” 我与汝认识也没几天啊! 彼此之间,也就买马与卖马的关系啊!